课题成果

中国共产党人是否有信仰？具有怎样的信仰？应该怎样来称呼、表达、形容这种信仰？这些问题不仅共产党人自己十分重视，社会各界甚至国外人士也很关注。在纪念建党百年的历史时刻，全面梳理和阐释百年来中国共产党人、特别是党的领导人对于党的信仰或理想信念的各种表述，并以此作出对于上述问题的解答，无疑是十分必要的。

一、明确共产党人信仰的名称

共产党人是否有信仰？对此，中国共产党人作了肯定的回答。毛泽东认为，中国共产党作为政治团体应该有共同遵循的主义，并要求党员“信仰党的主义”，强调不仅要组织上入党，而且要思想上入党。邓小平强调：“如果我们不是马克思主义者，没有对马克思主义的充分信仰……中国革命就搞不成功。”江泽民指出：“我们党是有自己优良作风的党……具有坚定的信念、旺盛的生命力和坚强的战斗力。”胡锦涛指出：“作为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就要牢固树立正确的理想信念和人生观。”习近平进一步指出：“坚定理想信念，坚守共产党人精神追求，始终是共产党人安身立命的根本。” “马克思主义政党不是因利益而结成的政党，而是以共同理想信念而组织起来的政党。”他还明确提出，共产党人要做“坚定信仰者”，筑牢“信仰之基”，忠诚于“党的信仰”。

那么，应该怎样称呼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呢？从党的历史上看，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主要有两个名称：“共产主义信仰”和“马克思主义信仰”。

1.“共产主义信仰”

早在1925年11月，毛泽东在填写《少年中国学会改组委员会调查表》时就明确写道：“本人信仰共产主义，主张无产阶级的社会革命。” 1937年3月，毛泽东在谈到大革命时期共产党人以私人身份加入国民党时指出，“孙中山先生在世时曾经同意我们同时信仰共产主义”。1943年春，周恩来在揭露蒋介石的政治手腕时说：“他用人的方法是制造矛盾、利用矛盾、操纵矛盾，拿一个反动的看住一个进步的，叫一个反左派的牵制一个左派的，用反共的牵制相信共产主义的。”1955年4月，周恩来在出席亚非会议时表明了自己的信仰态度：“我们共产党人从不讳言我们相信共产主义和认为社会主义制度是好的。”陈云在革命年代多次谈到共产党人“信仰共产主义”。他在宣传红军长征的文章中说，刘伯承、彭德怀等红军将领是“坚信共产主义的分子”。在抗战时期，他要求共产党人落入敌手后也要“坚持信仰共产主义”。在发展党员问题上，他认为，尽管有些人背景复杂，但“只要他们真正信仰共产主义”，加上其他条件合格也可以入党；而“宗教职业家——牧师、和尚、道士，非真正彻底反对了宗教思想而完全信仰共产主义者不吸收入党”。他还谈到抗日根据地内国民党员加入共产党的问题，提出要“考察那些要求加入共产党的国民党员，是否确实信仰共产主义，及真正要求加入共产党”。

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党和国家领导人多次表明共产党人信仰共产主义。邓小平指出：“我们这些人的脑子里是有共产主义理想和信念的。”“我们多年奋斗就是为了共产主义，我们的信念理想就是要搞共产主义。”江泽民要求各级领导干部“坚定共产主义信念，牢记党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胡锦涛强调：“每一个共产党员和党的干部在考验面前必须坚定共产主义信念，执行党的路线，遵守党的纪律，维护党的原则。”习近平强调：“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叫共产党，就是因为从成立之日起我们党就把共产主义确立为远大理想。我们党之所以能够经受一次次挫折而又一次次奋起，归根到底是因为我们党有远大理想和崇高追求。”“党员、干部要坚定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信仰。”

2.“马克思主义信仰”

毛泽东在延安时期曾向美国记者斯诺谈到自身信仰的确立，说有三本书建立起他“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并说“我一旦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是对历史的正确解释以后，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就没有动摇过”。他强调信仰必须表现在行动上：“有些青年，仅仅在嘴上大讲其信仰三民主义，或者信仰马克思主义，这是不算数的。”在《整顿党的作风》一文中，他批评一些同志“自以为相信马克思主义”，却不努力宣传唯物主义。新中国成立后，他在谈到党的工商业政策时说：“我们信仰马列主义，把马列主义普遍真理同我们中国实际情况相结合，不是硬搬苏联的经验。”特别是在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过程中，毛泽东多次谈到“相信马克思主义”的问题。他说：“学习是自愿的，不能强制。对马列主义有的人信得多，有的人信得少，比如有的政协常委他只爱国，不愿学习马列主义，也没有办法。” “不能强制人们放弃唯心主义，也不能强制人们相信马克思主义。”“他们中间，大多数人是拥护社会主义制度的，但不一定相信马克思主义，用它来指导创作的就更少了。”“假如经过三个或者四个五年计划，有三分之一的人相信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又不是教条主义，不是机会主义，那就好了。”

改革开放以来，关于“马克思主义信仰”的表述更多、更直接了。邓小平指出：“如果我们不是马克思主义者，没有对马克思主义的充分信仰，或者不是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自己的实际相结合，走自己的道路，中国革命就搞不成功……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是中国革命胜利的一种精神动力。”江泽民指出：“我们共产党人坚信马克思主义一定会取得最后胜利，资本主义制度最终要被社会主义制度取代。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胡锦涛指出：“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是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是共产党人经受住任何考验的精神支柱。”习近平指出：“我们党是用马克思主义武装起来的政党，马克思主义是我们共产党人理想信念的灵魂。”他多次论及“马克思主义信仰”。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他指出：“我们党一路走来，无论是处于顺境还是逆境，从未动摇对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仰。”在全国党校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他指出：“我们共产党人的本，就是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对党和人民的忠诚。”在纪念朱德同志诞辰13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中，他指出：“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是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是共产党人经受住各种考验的精神支柱。”

需要指出的是，“共产主义信仰”与“马克思主义信仰”其实是一回事，是可以通用和互换的。前者主要是以党的奋斗目标来命名，后者主要是以党的指导思想来命名。正因为如此，党和国家领导人经常将二者作为同位语并列使用。邓小平说过，马克思主义的另一个名词就是共产主义，中国共产党人之所以能战胜千难万险使革命胜利，就是因为“有马克思主义信念，有共产主义信念”。习近平也经常把二者放在一起表述，强调“坚定‘四个自信’，最终要坚信共产主义、坚信马克思主义”，并要求党校“姓‘马’姓‘共’”。

二、彰显共产党人信仰的特质

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是一种怎样的信仰？应该怎样形容这种信仰？用什么样的词汇来界定它的性质和凸显它的特质呢？从历史上看，表述不尽相同，大致有“革命”“正确”“科学”“真理”“崇高”等。这些词汇是中国共产党人对自身信仰的性质界定和特质彰显。

1.“革命的理想信念”

“革命”是共产党人改造世界的首要使命，也是共产党人思想信仰和精神气质的突出标识。中国共产党人正是将“革命”作为自己的旗帜、理想和信念。毛泽东指出，在中国革命的大浪淘沙中，“仅仅共产党继续高举革命的旗帜，保持革命的传统”。邓小平强调：“革命的理想，共产主义的品德，要从小开始培养。”他还强调，现代化建设的创业者，要“有革命理想和科学态度、有高尚情操和创造能力、有宽阔眼界和求实精神”。江泽民指出，“全党全军要永远铭记红军将士艰苦创业的历史，坚定革命的理想和信念”，并将“坚定革命的理想和信念，坚信正义事业必然胜利的精神”确认为长征精神的一个重要内容。胡锦涛高度赞扬“广大红军指战员树立了远大的共产主义理想和坚定的革命信念，认清了自己肩负的光荣使命”，强调“要向红军前辈学习，牢固树立和坚持革命的理想信念”。习近平多次强调“革命理想高于天”，强调继续发挥“革命精神”。他指出：“我们不能忘记党的初心和使命，不能忘记革命理想和革命宗旨，要继续高举革命的旗帜，弘扬伟大的长征精神，朝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奋勇前进。”用“革命”来界定和形容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突显了这种信仰的实践品格和斗争精神，体现了这种信仰的生命力和战斗力。不论党的事业进展到什么阶段，共产党人的信仰始终是革命的信仰。

2.“正确的理想信念”

信仰有正确与错误之分，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是正确的信仰。毛泽东强调共产党人要有正确的世界观，并说“不论古代的也好，现代的也好，正确的就信，不正确的就不信，不仅不信而且还要批评”。在改革开放过程中，邓小平一方面强调要坚定理想和信念，另一方面强调要正确理解和把握社会主义的本质，搞清楚什么是社会主义、如何建设社会主义。江泽民明确提出要“树立正确的理想、信念和价值观”，“使广大党员、干部懂得，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坚持正确的理想、信念和价值观，坚持廉洁自律极为重要”。“只有在全党同志和全体人民中牢固树立正确的理想信念，才能不断增强凝聚力和战斗力，我们的事业才能不断取得成功。”胡锦涛多次强调要树立和坚定“正确的理想信念”，认为“没有坚定正确的理想信念就没有凝聚力”。习近平指出：“坚定的理想信念，必须建立在对马克思主义的深刻理解之上，建立在对历史规律的深刻把握之上……不断提高马克思主义思想觉悟和理论水平，保持对远大理想和奋斗目标的清醒认知和执着追求。”

3．“科学的理想信念”

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之所以正确，是因为它科学。“科学”一词在中国现代话语中具有特殊意义。它既是科学研究工作的指称，也是思想信仰正确性的标识。早在革命战争年代，毛泽东就提出：“共产主义者的思想和行动总要稍为科学一点才好，而一部分同志则恰恰与科学正相反对。”新中国成立后，他又说：“我们除了科学以外，什么都不要相信，就是说，不要迷信。”1979年9月29日，时任中央副主席的叶剑英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明确将社会主义追求表述为“科学信念”。他指出：“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一定能够继续战胜一切困难而向前发展……我们过去遭到过的挫折，现在工作中仍然存在的缺点，今后还会遇到的困难，都丝毫动摇不了我们的钢铁一般的科学信念。”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明确指出：“我坚信，世界上赞成马克思主义的人会多起来的，因为马克思主义是科学。”胡锦涛在共青团十四大上的祝词中，要求青年“高举伟大旗帜、坚定科学信念”。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习近平在强调共产党人信仰的科学性时提出了“真理信仰”这一概念。他指出：“认识真理，掌握真理，信仰真理，捍卫真理，是坚定理想信念的精神前提。”“坚定理想信念，就要……让真理武装我们的头脑，让真理指引我们的理想，让真理坚定我们的信仰。”“中国共产党的理想信念，就是马克思主义真理信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

4.“崇高的理想信念”

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不仅是正确的、科学的，而且是崇高的、美好的。毛泽东指出：“我们共产党人从来不隐瞒自己的政治主张。我们的将来纲领或最高纲领，是要将中国推进到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去的，这是确定的和毫无疑义的。我们党的名称和我们的马克思主义的宇宙观，明确地指明了这个将来的、无限光明的、无限美妙的最高理想。”邓小平指出：“我们马克思主义者过去闹革命，就是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崇高理想而奋斗。”江泽民不仅强调崇高理想，而且强调崇高信念。他指出：“我们说的高尚精神，就是指我们党的崇高理想和信念、优良传统和作风。”宣传思想工作要“引导人们树立崇高的理想和信念”，“引导广大干部群众树立崇高的理想和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胡锦涛强调要“牢固树立崇高理想、坚定信念、高尚情操”，并指出：“只有牢固树立了这样的崇高理想和坚定信念，才能自觉把自己的人生追求同祖国和民族前途命运联系起来，在服务祖国、服务人民的实践中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习近平明确提出“崇高理想信念”这一表述，指出：“没有牢不可破的理想信念，没有崇高理想信念的有力支撑，要取得长征胜利是不可想象的。”走好今天的长征路，也必须“为崇高理想信念而矢志奋斗”。

三、标明共产党人信仰的类型

人类的信仰现象十分繁杂，呈现出许多不同的类型或形态，有政治信仰、道德信仰、宗教信仰、法律信仰以及民间信仰等。那么，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属于什么类型呢？从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一些提法，我们可以看出中国共产党人信仰的类型、性质和特征。

1.“主义信仰”

近现代中国人的信仰，除传统的宗教信仰外，大多是对某种主义的信仰，特别是对三民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仰。“主义信仰”明显不同于传统的宗教信仰，可以说是人类信仰的一种新形态。在革命战争年代，中国共产党人有过一些类似的表述，认为自己的信仰属于这种类型。毛泽东要求共产党要向着“信仰党的主义”的广大工人、农民和青年积极分子开门，使党成为一个伟大的群众性的党。周恩来明确使用“主义的信仰”这一概念，指出：“我们党的组织是统一的，是基于主义的信仰、阶级的觉悟和革命的锻炼的，并有自觉的纪律来巩固他，决不同于国民党可以派别分歧，毫不统一。”方志敏在狱中坚守信仰并明确使用“主义信仰”这一概念。他认为，敌人之所以把他从普通号搬到优待号，是因为“要迅速改变他原来的主义信仰”。他写道：“敌人只能砍下我们的头颅，决不能动摇我们的信仰！因为我们信仰的主义，乃是宇宙的真理！”他表示决不会“抛弃自己原来的主义信仰，撕毁自己从前的斗争历史”。

2.“政治信仰”

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具有强烈的政治属性，可以说是一种政治信仰，党的领导人多次确认了这一点。在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使用过“政治信仰”概念，但主要是指党的威信，认为这是实现党对抗日战争领导的重要条件。他指出：“党……凭借着党在全国人民中间的很高的政治信仰……不但建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且进行了伟大的抗日战争。”在解放战争时期，邓小平认为，人民解放军的必胜信心“不单是建立在政治的信念上，而且是建立在实际的准备上”。改革开放以来，党和国家领导人一再强调“政治信仰”的重要性。江泽民指出：“我们共产党人的根本政治信仰是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胡锦涛指出：“政治方向问题，首先是一个政治理想和政治信念问题。”高级干部特别是省部级以上党政主要领导干部“应该具有坚定政治信念，始终保持清醒头脑”。习近平指出：“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是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他强调，全面从严治党首先要从政治上看，特别是要“坚定政治信仰、增强四个意识”。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要“做到坚守政治信仰、站稳政治立场、把准政治方向”。

3.“思想政治信仰”

像“政治”一样，“思想”是中国共产党人常用的一个概念。作为一种理性认识和意识观念，思想既是认识论概念，也是信仰论概念。在许多情况下，思想包含着理想信念，有时甚至专指理想信念。因此，中国共产党人在谈到自己的信仰时，往往使用“思想”一词，并与“信仰”结合从而形成“思想信仰”这样的提法。这一提法通常体现着中国共产党人信仰的社会性及其与其他群体信仰的关系。1957年8月，周恩来在《关于我国民族政策的几个问题》中指出：“现在我们只把宗教信仰肯定为人民的思想信仰问题，而不涉及政治问题。”此后，我们党在涉及民族宗教政策时经常使用“思想信仰”这一概念。江泽民指出：“我们共产党人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无神论，但不能简单地把无神论和有神论的区别等同于政治上的对立。无神论者和有神论者思想信仰虽然不同，但在爱国、维护祖国统一、拥护社会主义等涉及政治立场和政治方向的原则问题上是可以一致的。”他还明确提出：“马克思主义是科学，是我们的思想政治信仰。”这一论断凸显了中国共产党人信仰的科学性、思想性和政治性。

4．“理论信仰”

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是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基础的，具有突出的理论属性。党和国家领导人历来强调共产党员要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用马克思主义武装头脑并指导实践。习近平将“理论”与“信仰”联系起来，指出：“中国共产党是用马克思主义武装起来的政党，马克思主义是中国共产党人理想信念的灵魂。”他要求共产党员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做到真学真懂真信真用”。他还明确提出“理论信仰”这一概念，指出：“理想信念的确立，是一种理性的选择，而不是一时的冲动，光有朴素的感情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有深厚的理论信仰作支撑，否则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发生动摇。”

四、展示共产党人信仰的内容

对于共产党人的信仰来说，名称和特征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内容和结构。由于这一信仰包含的内容十分丰富，长期以来中国共产党人对它的基本结构一直没有形成共同的表达，因而在提到它的主要内容时，会有不同的提法，形成了一系列文字组合。

1.二项式展开

“信仰—信念”组合。将“信仰”和“信念”在层次上加以区别，前者主要指理论信仰，后者主要指政治信仰，并形成较为固定的组合，以此表达共产党人信仰的核心内容。习近平指出：“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是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是共产党人经受住任何考验的精神支柱。”“世界社会主义实践的曲折历程告诉我们，马克思主义政党一旦放弃马克思主义信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信念，就会土崩瓦解。” “国内外各种敌对势力，总是企图让我们党改旗易帜、改名换姓，其要害就是企图让我们丢掉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丢掉对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信念。”因此，要“教育引导广大党员干部坚定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念”。

“信仰—理想”组合。在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话语中，对马克思主义的信奉通常用“信仰”一词，而对共产主义的追求往往用“理想”一词。当它们单独使用时，都是独立完整地表达共产党人的信仰。当二者并列使用时，则各有侧重，共同表达完整的共产党人信仰。前者主要从理论性和真理性上体现信仰，后者则主要从政治性和实践性上体现信仰。习近平强调：“没有马克思主义信仰、共产主义理想，就没有中国共产党，就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产党人如果没有信仰、没有理想，或信仰、理想不坚定，精神上就会‘缺钙’，就会得‘软骨病’，就必然导致政治上变质、经济上贪婪、道德上堕落、生活上腐化。”因此，共产党人必须“不断坚定马克思主义信仰和共产主义理想”。

“理想—信念”组合。“理想”和“信念”是中国共产党人经常并列使用的概念。通常情况下，前者指共产主义理想，后者指社会主义信念。江泽民要求“全党同志特别是党的高级干部必须始终坚持共产主义理想和社会主义信念”，并批评了“一些党员、干部共产主义理想和社会主义信念模糊甚至动摇”的现象。他指出：“共产党员必须发挥先锋模范作用，牢固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定信念，脚踏实地地为实现党在现阶段的基本纲领而奋斗。”胡锦涛指出：“党的各级领导干部必须具有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定信念。”习近平在纪念邓小平同志诞辰110周年座谈会上强调：“我们纪念邓小平同志，就要学习他对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信念无比坚定的崇高品格。”

“远大理想—共同理想”组合。中国共产党人历来强调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同时也强调将远大理想与现阶段目标结合起来。在改革开放过程中，由于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中国共产党人就将远大理想和共同理想结合起来，形成了比较固定的组合。胡锦涛要求教育引导广大党员、干部“做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的坚定信仰者和忠实践行者”。习近平强调：“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是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支柱和政治灵魂，也是保持党的团结统一的思想基础。”中国共产党人坚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就要“坚定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不断把为崇高理想奋斗的伟大实践推向前进”。

2.三项式展开

“信仰—信念—信心”组合。这是改革开放以来比较通行的一种组合，当然在具体表述上也是与时俱进的。江泽民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80周年大会的讲话中明确提出：“坚定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坚定对社会主义的信念、增强对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信心、增强对党和政府的信任。”胡锦涛指出，广大共产党员尤其是党员领导干部要“始终保持对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坚定信念、对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坚定信心”。习近平强调“信仰、信念、信心”的重要意义，并赋予其新的内涵表述：“信仰、信念、信心，任何时候都至关重要。小到一个人、一个集体，大到一个政党、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只要有信仰、信念、信心，就会愈挫愈奋、愈战愈勇，否则就会不战自败、不打自垮。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念，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信心，都是指引和支撑中国人民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强大精神力量。”

“信仰—信念—忠诚”组合。理想信念总是与忠诚联系在一起。习近平十分强调党员干部的政治“忠诚”，并把它纳入中国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体系。他指出：“我们共产党人的本，就是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对党和人民的忠诚。我们要固的本，就是坚定这份信仰、坚定这份信念、坚定这份忠诚。”他还指出：“对我们共产党人来讲，能不能解决好作风问题，是衡量对马克思主义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信念、对党和人民忠诚的一把十分重要的尺子。”这些论述使“忠诚”成为一个重要的信仰论概念，深化了我们对理想信念的理解。

“信仰—信念—自信”组合。自信是无产阶级政党的重要品格，也体现着其理想信念的精神气质。但长期以来，我国贫穷落后的状况导致包括党员在内的中国人缺乏充分的自信，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弱化了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改革开放取得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在这样的情况下自信就有了坚实的基础。习近平在论述中国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时强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四个自信”：“重中之重是要以坚定的理想信念筑牢精神之基，坚定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的自信。”将“自信”与理想信念联系起来，并纳入其中，这丰富了共产党人信仰的内容，使之更接地气、更具新时代气息。

总之，中国共产党人有自己的信仰，并形成了一系列关于自己信仰的表述。多样化的表述表明中国共产党人信仰的丰富内容和多重面相。同时，我们也看到，这些多样化的表述有一些基本的东西是共同的，而且表述得越来越规范，这表明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及其表述正在走向明朗化、规范化、系统化，我们对此抱有强烈期待并且应该为此作出积极努力。

（《马克思主义研究》2021年5月31日）